■陈燮君

早在上亿年前的白垩纪，作为爬行动物的蛇类就已经栖息在地球上了，蛇并未重蹈恐龙灭绝的覆辙而一直繁衍至今。古今中外有许多神话传说、宗教信仰、图腾崇拜、文学作品或造型艺术都曾把蛇作为主角诠释着各自多元的文化涵义，有辟邪、降魔、再生、智慧、治愈、富饶之意，也有狡诈、诱惑、狠毒、冷酷、诡异和杀戮之意，中国的祖先更是将蛇列入对人的一生有某种寓意的12生肖里面。正值喜迎壬辰蛇年之际，以蛇为题，蛇年话蛇。

1，繁衍之蛇

在中国古老的民俗文化中，蛇曾经被认为是美好的象征，成为受人崇拜的形象，是华夏民族一种原始宗教神，被后人称为始祖神。出土于上海青浦福泉山的新石器时代良渚文化刻花弦纹高足黑陶豆，在口沿外部就刻划有呈螺旋形盘曲着的蛇纹，蛇纹身上细致地填刻有云纹和短直线，蛇身上还凸出多个圆点，蛇之间则以鸟纹相隔。同样在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 人类始祖伏羲和女娲就与蛇密切相连, 都是上端为人首、下段为蛇身的形象。伏羲和女娲的生儿育女才使得人类繁衍不息。新疆吐鲁番出土的唐代帛画中《伏羲女娲图》占据着重要的题材。最出名的当属“马王堆汉墓帛画”中人首蛇身的女娲神象。在整个画面中，女娲居于象征苍天的日月之中，可见其地位之崇高。

2，诱惑之蛇

蛇的诡异无常总会让人联想到隐秘与无情。西方社会普遍认为亚当和夏娃是在蛇的诱惑下偷吃了禁果而衍生出“原罪”的寓意，并在无数西方《伊甸园》绘画中得到了演绎。希腊神话中的魔鬼“美杜萨”就是以无数蛇头为发的美女妖怪形象来诱惑世间英雄的，连战争与智慧女神雅典娜也因嫉妒而遣珀耳修斯将她杀死。中国四大民间传说之一的《白蛇传》以其凄婉动人的爱情故事，既展示了蛇的妖媚诱惑之情，又演绎了知恩图报之意，成为戏剧、电影、舞蹈演出，乃至民间年画中的永久题材。

3，辟邪之蛇

“蛇”作为古代中国早期的图腾文化主要代表之一，其实较想像中的“龙”更早出现了，因为“蛇”是“龙”图腾的组成部分马头、鹿角、虎掌、鹰抓、龟腹、牛耳、鱼鳞、鱼须、蛇身，所以有专家认为“蛇”就是“龙”图腾的前身。在我国古代文物中，蛇的形象主要出现在古代陶器、青铜器、漆木器等文物上。这些蛇的形象，或描绘、或刻划、或雕塑，大都形态逼真，生动活泼，真可谓千姿百态，神秘莫测，形象地再现了中国古代神话中有关蛇能辟邪的寓意。

4，死亡之蛇

死亡与蛇的关联由来已久。古埃及最后一位法老克莉奥佩特拉7世用毒蛇来结束自己生命的故事，就曾被无数西方艺术家描绘在油画布上了。展示在梵蒂冈博物馆庭院中的著名希腊雕像《拉奥孔》，精湛地演绎了特洛伊的祭师拉奥孔及其两个儿子因触犯神怒而被巨蛇绞杀的瞬间情景。印度教神话中关于大蛇变成洞窟吞吃库留希娜与牧童的故事，在细密画《吞噬牧牛者的魔蛇》中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5，权威之蛇

中国商周时期，青铜器逐渐成为君王权利的象征，统治的符号和精神的寄寓。青铜器上的动物纹样除了吉祥寓意之外，更多的是赋有神秘、威严和权利的色彩。上海博物馆珍藏的商代晚期青铜酒器《父乙觥》，是一件形态优雅的著名青铜珍品，整体饰纹繁多，在前端兽耳器盖顶端赫然铸有一条小蛇，俨然注视前方，傲视群雄，透射出一股逼人的威力。在古埃及的众多神灵中，蛇是统治下埃及的神灵。珍藏在开罗埃及博物馆内的图坦卡蒙法老黄金面具，使用了最珍贵的纯金、青金石、红玉石和玻璃、绿松石等材料，以当时最精湛的打造工艺和镶嵌技法制造出法老的脸形，额上装饰着上、下埃及的守护神秃鹫和圣蛇。面具背后刻着《死者之书》第151b章的咒语，祈祷和守护在冥界的法老能够获得再生和永恒的统治力。